让座

　　让座
　　（小小说）杨永春


　　快到春节了，公交车里挤满了去置办年货的人。车上播放着泽尔丹的歌曲“思念与祝福”，有的乘客还跟着音乐轻轻唱了走来。
　　突然，一个急刹车，车上站着的人商量好了似地，亲热地全挤到了前面，叫喊声，埋怨声响成一片，我身旁摔到了一个老人，好半天都没有爬起来，一车人都怕惹麻烦，不停地向旁边挤，尽量离老人远点，还有的人干脆把头转向了窗外。我赶忙从靠窗口的座位上站了起来，挤到老人身边，费了半天劲才把他扶了起来，本想把他扶到我的座位上，可转身才发現我的座位被一个花白头发，脸色娇美的女人占领了。我只好将老人扶到我曾坐过的座位旁，让老人抓住座位靠背。那女人自坐在我的位置上后，脸部表情和其他座位上的人一样麻木，而且也是向左看齐，脸朝窗外，还不时地嗑着瓜子，纤细的手指，涂了一层鸡血样的指甲油，她不时地将瓜子皮随手扔在车厢里，坐她旁边的女孩看看她又看看我，把扔在她怀里的瓜子皮抖了下去。看着老人痛苦的表情，我对女人由同情转为了反感。
　　“请你把我的座位让出来行吗？”我拍了拍她的肩说道。周围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那个女人，那女人斜眼瞪我一眼，眼睛突然变得白多黑少，便又把头转向车窗外，一脸的不屑。
　　“请你把座位让给这位老人好吗？”我强忍怒火对她说着。
　　“凭什么？这座位是你家的？”女人刀子似的目光，直刺我和那个老人。本来好看的脸突然间变的异常恐怖。
　　“这座位本来是我坐的，我是想让给这个老人的，不信你问问旁边这个女孩。”我耐心解释着。
　　“这是公共场所，座位是大家的，哦，你能坐，为什么我就不能坐？”女人理直气壮地吼着，脸部表情就像聊斋里的女鬼。
　　“我即然让出来了，就没想再坐，你看刚才那一下，这个大爷摔得不轻，我只是想让他坐。”我心平气和地解释着。
　　“让座？老娘从来都没这个习惯！他是老人，我还是老人呢，再说，他老了只能怪他妈把他生的太早了。谁想给他当孙子谁让去，反正我不让……”她的言语和神态简直就是典型的泼妇加无赖。
　　“算了，算了，谢谢你，你就别跟这位奶奶一般见识。”老人苦笑着对我说。
　　老人幽默的话语引来一车人的嘲笑声。
　　“就是，别生气了叔叔，就让这个爷爷坐我这吧，”
　　女孩说着站了起来，帮我扶老人坐在座位上。
　　“这就对了，大家看看爷爷奶奶坐在一起多般配……”不知是谁开了一句玩笑，那女人气的站了起来，骂骂咧咧地往车门口挤去，不小心挤掉了头上的假发，原来是一个少女，只不过略显肥胖，有些臃肿而已。
　　车停了，女人要下车，不，确切地说应该是女孩要下车了，突然，车厢里响起了“奶奶再见……，老奶奶，拜拜……”
　　车门关上的霎那间，车厢里再次充满了欢笑……

　　（此文己在祁连文学杂志刊发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