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年有鱼

　　文 / 杨召坤
　　我和姐姐们都喜欢吃鱼，所以每年过年，父亲都要买几条鱼炖给我们吃。农村老家没有河流湖泊，鱼肉比较贵，所以一年之中也就过年才舍得买鱼。
　　母亲不会炖鱼，每年从买鱼到炖鱼都是父亲忙里忙外。
　　腊月底，卖鱼的人就开着拖拉机载着一车鱼停在村口。肥大的鲤鱼在小小的铁盆里大口地呼吸着，买鱼人挑中几条就指给老板看。老板把鱼抓出来放在称上给买鱼人看了斤两，鱼就买回来了。
　　父亲不喜欢大鱼，嫌大鱼的肉太死，不能入味。他蹲在铁盆前端详许久，最后挑了三条中等大小的鱼。
　　卖鱼的人替我们收拾妥当后，我就提着鱼高高兴兴地回家了。
　　回到家里，父亲还要仔仔细细地把鱼里里外外地冲洗一遍。然后用菜刀剁成大小一致的块儿，连同葱姜蒜、酱油、盐、白酒放进大铁锅里。我负责烧火，父亲告诉我炖鱼不能用大火，要用小火慢慢地炖，这样炖出的鱼肉才会鲜嫩可口，入味十足。
　　炖鱼大概需要小火炖一下午，炖好的鱼不能马上吃，连鱼带汤倒进盆里放一宿才能完全入味。第二天，你再去看那盆鱼，汤水已经凝固成像果冻一样透明澄澈的胶状物，鱼肉也已经入味。这时再用小铲子铲出一块儿放到盘里，这道菜才算大功告成。
　　母亲好像不怎么喜欢吃鱼，我和姐姐们都特别喜欢。我最喜欢吃鱼头，所以每年的鱼头都会被我吃掉。
　　后来在各种各样的饭店里吃过各种各样的鱼，但是都没有小时候家里过年父亲炖的鱼好吃。好在父亲还健在，我也能年年有鱼吃。